北纬32°:亚非古文明起源猜想

念伊人 猎奇档案 2019-10-05 14:58:01 0 0

彩绘双腹罐(夏家店下层文化)

彩绘双腹罐(夏家店下层文化)

(神秘的地球)据中国社会科学报:人类早期文明的发生区域,皆位于亚热带湿润气候区,北纬24°―32°之间的地带,而在纬度32°以北的地带,在人类文明早期均属偏僻地区,文化皆不发达。

“神秘的”北纬30°

如世界上最古老、在当时为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――古埃及早王国的首都阿拜多斯,其纬度是26°11′,而古王国首都孟斐斯的纬度则为29°51′;早期古王国发展的北界,是古耶利哥城,即纳吐夫麦作文化的发祥地,其北纬度只到31°51′。苏美尔文化的起源地――埃里都金城,其纬度为30°48′,乌尔都城的纬度为30°57′,位于苏美尔偏僻北界的巴比伦,其纬度为32°32′。埃兰国的中部纬度为29°54′,北都苏萨为32°11′。古印度摩亨佐-达罗的纬度为27°19′,北城哈拉帕位于纬度30°38′。

由此可见,亚非古文明的发展脉络,基本上是一致的。古文明发生的地理范围约在北纬24° 与32°间,北纬32°以北地区的文明化则较晚。但依照黄河现在的河床位置,其河流发源处的纬度在34°29′,从河源往北流到纬度40°46′,围绕黄土高原后,又南下到34°50′,其后则东流到出海口,纬度在37°46′。古河道的出海口大概在纬度35°左右,都是未进入亚热带湿润气候的地带。

东半球的早期文明皆离不开农作:农作的发祥地与大文明的发生范围,皆是在相同地域。考虑到人类文化发展所需经济条件,此规律显然毋庸置疑。位于北纬35°的亚述、埃勃拉等古城,则要到距今4000年前后,才开始快速发展,且其经济发展的基础并不是农作,而是贸易和战争,这在上古史演变中,属于新时代的情况。至于首都在北纬36°48′的米坦尼,以及首都在北纬40°的赫梯等国家,其发展年代更晚,而且他们原本也都不是由农耕族群所建立的国家。

气候变化或致华北早期彩陶黍作文化消散

若从农作的起源来说,早期文明发生地区与大规模农作技术的发祥地皆相距不远。但黄河流域的环境条件,却并不符合大规模农作形成的要素。黄河流域的农产作物从新石器中期以来即以黍、粟为主,但规模不大,因为黍、粟这几种农作物,虽然生长条件的要求并不严苛,却难以发展出大规模耕作。同时,黄河流域大部分地区的土质不良,因此不能被视为农作的发祥地。

不过最关键的是:黄河上中下游的纬度差距非常大,气候和生活环境往往不一致,并不具有成为一个大而完整的早期文明轴心地区的条件,反而应该表现为众多零散的文化区才合理,并符合在文明扩散的时代,作为不同生活方式族群之间来往交通要道的条件。

黄河上游的兰州以及渭河流域地区,曾经出现独特的新石器中晚期文明。但是我们很难经过文化传承的线索,来了解西北彩陶的图案,且难以观察其中蕴含的意义在中华文明后期中的演化。就算将时间拉到齐家时代,西北地区的文化面貌皆已发生很大变化,原来辉煌的彩陶图案几乎通通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众多此前未曾出现过的器物。这类情况不仅在西北有,在东北地区的小河沿文化、夏家店下层文化迫使红山文化退却时也曾发生。因此,我认为,在距今4000年前后,与气候的冷化及干旱化同时,在华北地区发生了大规模的族群迁移,造成早期彩陶黍作文化的消散。因此,半坡、马家窑、庙底沟等华北彩陶文明的独特形象,皆极少传承在后来的中国青铜文明中。

西北彩陶文化地区的范围,在北纬34°―37°度间,早期有相对发达的地域性农作文化,到了青铜早期却已绝传,而在此地区形成新的文明,并且是以非农耕为基础,着重于发展战争技术的文明。经过几波新来族群的控制,此地成为周的政权中央。这与同纬度的安纳托利亚南部地区情况相类似:加泰土丘文化消失,经过新来族群的掌控,赫梯族群在此建立新的军权帝国。

多元文明融合于黄河地区

黄河北岸的河套地区,是亚洲草原丘陵地带的通道,大约从距今4400年后,从里海到渤海及日本海,在这一通道上出现很多中、小型城池,均属于为了军事用途而建造的城,是掠夺族群的城邦:西以也里可温为例,东以夏家店下层为标志。陕北石峁石城,也应属这类掠夺族群早晚建的城邦群。

该地带的族群流动率高,在此地先后修建军城的族群虽可能有所变化,但生活方式却是相类的:以战争掠夺维生。遗址中所发现的粮食似不是本地所种,亦表明这些族群来往频繁,混合多元文化的情况,并显示其掠夺的对象,主要是南方富裕的古文明地带。同时,这些年轻族群亦采用南方以及本地带早期古老文明的技术。青铜早期时代,蒙古草原及丘陵地带才开始沙漠化,所以本地带为流动族群的交通大道,流动族群频繁互动及迁徙,彼此融合冲突。

换言之,黄河北岸属亚洲草原低山地带,在距今4000年前后,都是致力于发展战争技术之族群的生活区。至于黄河南游,洛阳、郑州,反而是古老农耕区的北界,亦是北方掠夺者攻击的前线地带。由此可见,黄河流域地区彼此间的差异性很大,在青铜时代,黄河成为关键的交通线,这些不从事生产而四处游动、专事战争的族群,经过黄河这个交通要道,进入古农耕区。

黄河南岸虽然拥有较好的农耕条件,但其范围却不广,且明显地限于南岸之地。北岸则有中条山、太行山,形成了自然边界。若将二里头、二里岗时期,黄河南岸的偃师城址与隔岸垣曲城址做比较,则可明显看出黄河两岸的差异,似乎形成一对立的边界区,偃师城址为南方江河文明的北境,而垣曲则可能就是北方族群的南哨。

总而言之,我认为,黄河并不具有作为早期文明发祥地的条件,却是一个良好族群混合的媒介及通道。直至殷商时期,北方族群在黄河下游北岸形成新的中心,从此以后黄河流域掌握了政权,中央和边缘的关系据此发生变化。“华南”与“华北”生活方式的交界带和交通要道,在南北交流同化的历程中,才成为“中华”庞大文明的“中央”,以及中华文明的发祥地。(作者:郭静云 单位:台湾中正大学历史系、广州中山大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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